2011年6月27日 星期一
漢語拼音政策侵門踏戶又一樁
其實,去年台北縣升格成新北市之前,根據台北縣政府民政局發佈的消息,以及教育局發給學校的公文,堂堂台灣第一大直轄市名號都差點成了打個大叉叉的漢語拼音Xinbe City,「區區」一個市立高中被政府音譯政策侵門踏戶強迫改名又算得了什麼?
當時台北縣府以避免地名譯法混亂為由,並以台北捷運站名與街道名使用漢語拼音為例,卻無視於政府的譯音標準化政策啟動以來縣級和縣級以上地名一直保有其特殊性,例如台北仍延用Taipei,而未改為通用拼音或漢語拼音的Taibei。
「新北市」若譯為Xinbei City,將成為台灣現行縣市級地名第一個出自漢語拼音系統的譯名,同級地名卻有兩套譯法,難道就不混亂?
建國中學校名拼音議題,教育行政單位同樣搬出國家語言政策一致性原則,然而一校之維持原譯名,並不就會造成拼音混亂,反而會形成同級學校之間不一致的狀況。
以我就讀的高雄中學為例,由於以上提到的縣市級地名特殊性原則,校名的羅馬拼音不見更動。建國中學由於歷史因素不叫做「台北中學」或「台北一中」,在拼音定名的自主性與穩定度上難道就要比台灣各地以當地城市為名的高中矮一截?
我就讀的新竹清華大學也維持原拼音Tsing Hua (漢語拼音Qing Hua),其他大學也都維持原來的羅馬拼音方式,如成功大學仍拼為Cheng Kung,與地名無涉,顯然是屬於學校自主性的議題。
由於民眾和輿論反彈以及新任市長表態,新北市譯名Xinbei終不成案,由較受認同的New Taipei City取代,顯示這是超出了行政流程技術層面的議題...
建國中學變更譯名也絕非單純的拼音方式改變而已,而牽涉到學生所看重的「學生身分認同」和「校園精神脈絡」,校方部分行政主管也表示認同。
很多時候,語言文字不只是中性的傳播工具,更是溫暖的感情印記,而印記總是難以抹滅的...
即使就冰冷的規章條文來看,教育部《中文譯音使用原則》明訂「除國際通用或特定詞、約定俗成者外」的漢語拼音使用例外情形,而學生的身份認同和學校精神的傳承,難道不足以成就一個「特定詞」或「約定俗成」嗎?
2011年6月25日 星期六
紀錄台灣 Taiwan. Doc
今天揭幕的台北電影節,開幕片《翻滾吧!阿信》在人氣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票房潛力很被看好,在台片復甦日益顯明的今天,別具意義。
林育賢導演的《翻滾吧!阿信》,「從《翻滾吧!男孩》裡教練老哥的真實故事,變成一部讓人熱血沸騰的勵志類型片」(台北電影節介紹文字),具體呈現出紀錄片帶動台片復興的脈絡。
近年來逐漸找回本地觀眾的台片復甦主要指標之一,是二OO五年前後的紀錄片熱潮,包括《生命》、《無米樂》、《翻滾吧!男孩》、《奇蹟的夏天》等,延續一九八O年代新電影運動挽回台灣電影頹勢的未完成使命。
新電影作品呈現與探索社會文化與歷史題材的清新與土地氣息,其實就滿有紀錄片的調調,新世紀的「好看」紀錄片則頗有劇情片的戲劇起伏,兩種類型彼此滲透交錯,慢慢推升出本地觀眾的喜愛與認同,訴說著一種文化品味的蘊釀與形塑。
台灣近年的紀錄片熱潮,和本土化趨勢息息相關。以最近兩部創造票房的紀錄片《被遺忘的時光》和《青春啦啦隊》以及《奇蹟的夏天》導演楊力州為例,在一次訪談中,楊導提到在一九八O年代後期,大一暑假就用剛買的第一台攝影機「開始東拍西拍,開始去探索自己、或探索土地」,「當時關於台灣本土的論述大量出現,所以當時我跟很多同學去弄這個東西。然後大學就這麼過了」,大學畢業製作還是取「台灣」台語諧音的《埋冤小調》,「覺得自己很有使命感」。
這份當時頗為矇矓的使命感,在最近和小野的對談中,得到比較清晰的描述:「紀錄片可以代表一個城市或是一個社會文化厚度和水平的指標」,讓觀眾「去閱讀一個關於我身旁、周遭,我約略知道或是共同記憶的,一個台灣的故事,一個關於台灣某個面向的再呈現。」
探索台灣共同記憶與閱讀台灣故事的力量,相信是新電影核心人物之一的小野很可以體會的。小野和楊導對談時提到紀錄片賣座和年輕人持續拍紀錄片,反映出「台灣社會經歷了一個跟其他華人社會不太一樣的演進過程」,這份獨特性,也展現在台灣的紀錄片與劇情片交感辯證及其帶動的台片復甦軌跡之中。
**刊於《翻滾吧!OO》的台灣獨特經驗
2011年6月15日 星期三
台語文4大迷思
2011年6月2日 星期四
台語文盲教化台灣記 Literary Illiteracy in Taiwan
第一是台語文的存在與形式問題。台文書寫有主張盡量用漢字的,有主張盡量用羅馬字的,比較多數的主張是漢字和世界通行的標音羅馬字適度並用。
不過在台灣這個漢字主流社會,儘管對英文和法文這些羅馬字傳統敬愛有加,對漢字的正統與純粹則非常堅持,連中國的簡體漢字都看不順眼,更何況在漢字之間夾雜羅馬字,那簡直是「非我族類」的天外異形了。
於是黃春明說「不倫不類」,張大春更是連台語文做為語言的資格都徹底否定,說台語文的創造違背語言發生的實況,我沒張大春那種學問,不知道「認得幾個字」是什麼實況,大約就是張大春標榜的一種「格調、品味、教養」吧!
第二是台語文書寫的必要性問題。有中文系教授投書說,文字的統一與教育推廣,弱化了語言活力,而台語則倖免於此,而得以保存其活潑細膩與自由揮灑的空間。
其實,標準化的華文也有像網路上自由不受拘束的一面,然而總是有一套穩定自足的文字系統支撐,語文流通的不同面向互補短長、相輔相成,那麼為何台語文就只取其自由奔放或隨興所至的一面,而不必落實為文字系統這可長可久的語言存在根本?
難道台語文只像是偏鄉的美麗風景,只給都會旅客閒暇觀賞用的?
第三是台語文的社會地位問題。有學者投書說,占台灣「絕對多數」的台語群,要學學瑞士最大德語群的氣度。(客委會客家電子報轉載哦!!)
這種觀點的誤解真是驚人。瑞士的德語是貨真價實的最大語言,在台灣相對應的自然是「國語」,台語則是許多人不會講、不常講,連寫個字都一堆高級文藝人都期期以為不可的弱勢語言,有這樣窩囊的「絕對多數」嗎?
台語的濃厚本土色彩與在地內涵以及草根傳播,造就出一種很抽象的社會高度,很虛幻的強勢形象,然而其實台語的社會語言強度是相當不堪的,台語文盲的「格調、品味、教養」是教化整個社會的。
其他相信還有第五、六、七…的疑惑,台語文論戰就請繼續吧!
張大春認為黃春明前輩說的「怒火就像一朵燦爛的紅花,我前幾天開了一朵」是「真正的文學」。我沒有張大春那種文學格調與品味,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文學,只知道台語文這朵花快被台灣一些高級文藝人給「不倫不類」得踩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