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7日 星期六

【轉貼】傅斯年、錢思亮、閻振興

【節錄】楊庸一醫師 今日你以台大為榮,明日台大以你為榮
台大的改變,開始於1970年。當時蔣經國雖然為行政院副院長,但,已實際掌控實權。發生訪美遇刺及彭明敏教授逃出台灣二件重大事件,加上聯合國席次可能失去,及防範學生的抗議及不穩,因此,將錢校長「高升」中央研究院院長,改由閻振興先生擔任校長。這是台大首次帶有濃厚政治色彩的政治任命。換校長,對已回醫學院上課的我,並未造成任何影響。
閻校長,理工背景,加上曾擔任成大、清大校長及教育部長。雖帶有政治任命色彩,但,在接任初期,並未將學校明顯政治化,而把重點放在校舍硬體的擴充,大興土木。尤其,工學院的硬體擴充最大。醫學院則仍可接受李鎮源教授當院長,甚至提名魏火曜教授出任教務長,一改校總區註冊學生註冊遭受的夢魘。
1971年,當時的台大大學新聞社長請我的同學文榮光當總編輯,順便要我去幫忙當專欄小主筆。這是我第二次踏入校總區。在1970年代前,台大(校總區)一直以繼承北大自居,認為台大的自由學風,是由傅斯年校長等由北大所帶來的傳統。醫學院的歐、日學術傳統,卻使我直覺的開始懷疑這個講法。世界上,哪有一所(優秀的)大學會自稱自己是繼承另一所大學?自由的學風不是每一所大學該具有的基本條件嗎?於是,我開始去查北大和台大的歷史。北大雖然比台大稍早建校,但,1946年的台大,圖書已有八十萬冊,遠高於北大。占地亦遠大於北大(日本把台灣大面績的山林,歸為農學院實驗林)。從客觀條件上,台大實在沒有理由非繼承北大才能成為台大。於是,在「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的諷刺中,大家開始思考和討論這個問題。

2018年1月13日 星期六

幸福路上,懷舊的必要

**刊於水果報
動畫片《幸福路上》,幫主角小琪的父親配音的資深台語演員陳博正,聽他道地的台語口條,讓人想起1983年新電影初起時,初為人父的陳博正在片尾畫著前一個工作的小丑妝要哄兒子(小小孩只認得阿爸的小丑樣),笑著說是「兒子的大玩偶」,這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到了號稱台灣動畫電影新標竿的《幸福路上》,猶原一派溫柔厚實的台語,同樣透著一股世道滄桑。
「兒子的大玩偶」的圖片搜尋結果
和許多新電影名作一樣,《幸福路上》是一部懷舊與鄉愁之作,流露舊日情懷,追憶逝去年代,這是台灣電影新浪潮興起後的強勢片種,反映的是本土文化與在地身份長久受到干擾壓抑的台灣人,重建自我認同與社群脈絡的心理療癒需求。
《幸福路上》許多話當年的生活細節,同時標示出近幾十年台灣一個個時代印記,如戒嚴時期黨國教育、白色恐怖、升學主義、民主運動、921大地震、兩次政黨輪替、總統大選爭議等等,小琪唸大學時也熱衷街頭抗爭,不過這除了讓小琪學業成績不好之外,似乎船過水無痕。
本片主題並不是台灣社會運動和民主發展史,主要是小琪個人經歷巡禮和生活感懷抒發,主線是小琪的友情以及和父母阿媽表哥的親情互動,生命成長的鮮明軌跡,將繼續走向仍然有點迷茫卻有了新的定位的未來,桂綸鎂的知性配音,以及蔡依林演唱的感性主題曲,「原來是我怕和自己獨處,我又是誰我卻說不清楚」,像是訴不盡的文藝腔都會呢喃。
另一方面,小琪住在天龍國外緣區,回上一代老家要往南部和東部跑,藉由小事大事的羅列堆積,交織出故事血肉及其社會框架和政治邊界,努力撐開加大的時代背景尺度和國民認知規格,自有不居於天龍一格的韻味與厚度,如小琪的高中學妹出場時,呈現前第一家庭成員對外界無止盡窺探的憤恨與無奈,在媒體騷擾扭曲的刻板形象之外,彷彿台灣民主運動外一章,展現出反天龍視角的敘事格局。
圖像裡可能有文字
相對於時下台灣「維持現狀」的主旋律,懷舊成為對於現狀的—種反叛的修辭,1980年代初期新電影的懷舊唱出解嚴的先聲,21世紀新台語電影的鄉愁,仍然是台灣人心幽微的渡口,那些一個一個需要重新擁抱的過去、一段一段需要重新連結的過往,無不指向一個終將也即將無法維持現狀的流動的未來,這樣的集體社會心理基礎,內含深刻的情感力量,足以撐開大眾文化市場,形成台灣影視藝文作品的無窮礦脈。
**同場加映

2018年1月1日 星期一

2017/18最衝台片

**刊於自由廣場
看現任立委林昶佐當選前演出的電影《衝組》,政治指涉滿滿,獨派語彙處處,重金屬搖滾黑死腔海海,國族打造慾望充塞其間,各種台灣元素衝勁十足,然而整體結構則相對平衡沉穩,相較於當紅韓片《與神同行》人間地府歷險記,特效畫面雖然沒那麼澎湃炫目,但與阿德同行,台南後壁土狗勇闖台北天龍國的故事,台灣的中國城無論南北不也和地府傳說一樣的偉岸闊氣!
本片閃靈樂團全員一身戲胞上陣,男主角阿德敢唱敢衝,飾演家鄉女友阿珍的是《通靈少女》原作短片《神算》女主角余佩真,二○一四年台北電影獎最佳短片的最佳新演員得主;飾演帶阿德進樂團的曉涵是《當愛來的時候》女主角李亦捷,二○一○年金馬獎最佳劇情片的最佳新演員提名;配角群和主角表現一樣優異到位,大致已底定本片戲劇品質
《衝組》電影是令人驚艷的音樂片作品,和《大佛普拉斯》、《血觀音》適足做為反映台灣政壇的年度台片鐵三角:《血觀音》配樂包括片尾曲《滿樹翠碧》結合南管旋律和交響樂等東西方元素,直指台灣中華文化的虛偽狡詐;《大佛普拉斯》配樂包括片尾曲《有無》化為一個搶戲的角色,進一步質疑台灣的中華政權存在合理性;《衝組》則呈現威脅台灣存續的對岸中華(中國)對立項,侵害台灣國族形塑的內外因素圖像於此完足。
就此脈絡而言,台語演出自然純熟的《衝組》,承續鄭文堂導演立意重拾「過去屬於台灣人獨有的台語片」的二○一○年《眼淚》,以及二○一五年推出的《菜鳥》,堪稱台灣民主運動主題電影里程碑,故事主軸較《血觀音》及其導演楊雅喆前作呈現野百合學運的二○一○年作品《男朋友.女朋友》顯得明白直接許多,對台灣的「中國城」和「兩岸和平協議」的賣台疑慮,是毫不迂迴掩飾的。
做為台灣新世代衝撞體制的太陽花學運代表作品,《衝組》的喜劇形式和漫畫影像色彩,包裝的是深沉的台灣國族信念和一再受挫的民主運動目標的悲愴本質,其流暢的台灣精神熱血標竿,相信是跨年之際在《與神同行》和《野蠻遊戲:瘋狂叢林》等奇幻外片之外,台灣觀眾另一個關於國族意識洗禮的美麗奇幻的選擇。